去江西修水拜谒黄庭坚故里散记艺讯文化网

前一段，我心里蓦地涌起一个念头，想去江西拜谒草书先圣北宋黄庭坚故里。前几年，我先后朝拜了草圣张芝（甘肃瓜州）、怀素（湖南零陵）、张旭（常州、常熟）的故里，计划中的黄庭坚故里却一直没有成行，这一两年又因疫情的原因一拖再拖，如今抗疫情况已见大好，去的时机终于到了！我二十多年学研草书，老师就是颠张、醉素，草圣张芝，黄山谷这四位先聖。当然王氏父子作为今草的创造者、开拓者，也常常临习，作为“参照系”，防止学书出现偏向。对诸位元明清草书大家，虽心向往之，时常翻阅，却未对某家某派进行过系统学习。黄山谷是我学习草书取法的大师巨匠之一。九十年代，曾系统地临习过他三年，主要是《诸上座》、《李白忆旧游诗》、《廉颇蔺相如列传》等代表作。这些年，也不忘温习。应该说，黄帖对于草书的提升起到了重要作用。与黄师尊朝夕晤对，逐字逐句学习领悟，更想全面了解他，渴望去他的故里一拜！四月九日下午至南昌。第二天早上由朋友驾车，迫不及待地奔赴修水（古分宁）黄山谷故里。先去了黄庭坚纪念舘。馆区三面环山，北临修河，景色宜人。主入口门楼中央悬挂着赵朴初题写的《黄庭坚纪念馆》匾额，大概黄庭坚崇尚禅教，所以请当过佛教会长的朴老题写吧！一进门看到黄庭坚的塑像，高大伟岸，神情肃穆。八十年代建馆时选在了南山崖，那是山谷先生少时读书玩耍处。始建景观有山谷祠、溪山自在楼、长廊、一翠亭等，崖边的长廊陈列着黄庭坚十多通碑刻。后扩建有黄庭坚书法碑廊、当代书家书黄庭坚诗词碑廊。室内建筑有黄庭坚生平事迹厅、诗词成就厅、书法艺术厅等等。在此仅逗留一二个小时，听说黄庭坚故里离此还有十多公里，怕下班早看不上，就匆匆赶往下一个点。路上在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，美丽灵秀的修水河畔，有个名叫双井的进士村，古时出了48位进士，有几位还入了中枢。黄庭坚家族显赫，世代为官，文脉昌盛。而他自幼聪颖，周岁抓周就抓住了毛笔，读书灵慧，诗词双通，被誉为“双井”神童。大师的家乡依山傍水，林木茂密，气势不凡。这里有故居、书院、祠堂、进士阁、墓地等遗址遗迹，沿着修水河畔分布，弯曲蔓延约有一二千米长。赣西北的建筑特色则气派轩昂，壮观雄浑，不知先前所建，还是后来修缮，总之在下心领神会，一代宗师黄庭坚就配生活、成长在这里，云雾缭绕，一湾绿水，双井对峙，茶香飘拂，仙气徐来，与我的梦里印象颇为一致。一个如此闻名的进士村，全国还有没有第二个？我不信风水，但风景如画，幽静雅芳的环境，是出高人名师之所在。我临习黄书多年，对其墨迹十分熟悉。这里陈列的他各个时期的代表作，我大都认真临习过，其中的几件书作基本达到背临的程度。对其艺术的欣赏，我也写过七八篇文章，对主要代表作做过较为细致的研究（拙书《平叙草书》已收入）。但这并不等于说，我学研得如何如何了。黄的草书水平之高，处在山之巅峰，与二王、张芝及颠张醉素并列在一起，成为古代草书的代表性标志。每读一遍都有收获，能从中发现可以借鉴的地方。我边参观边思考，感到这次实地拜谒，对山谷师的为人处世与艺术成就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理解。他一生为官，但由于命运不济，诸种因素所限，只当了些无关紧要的文官、小官，且仕途坎坷不平。他凭才干，中进士，过殿试，二十多岁就做了叶县尉（属河南平顶山），前期发展挺顺利的。可由于他钦佩苏轼的才华，三十多岁入了苏氏门下，从此，他随着苏轼沉浮而上上下下，终没有腾达起来。也是由于苏東坡推荐，阁老重臣文彦博慧眼识才，于是他入京都，任校书郎、神宗实录检讨、著作郎、国史编修官等学官，加起来七年多，应该是精神上比较自由，生活上相对安定的时期，再后来噩运相随，来回地调动折腾，多次贬谪，以至于最后客死他乡宜州（广西）。但凡日月明耀地，无处不可寄托一生。他在挫折磨难面前，坦然面对，其才华的光芒，不以命运多舛而沉没，反而随着沧桑历练，甚至是颠沛流离、困顿坎坷而越发地超轶绝尘，声名大震。他的学问文章，天成性得，与张耒、晁补之、秦观并称“苏门四学士”；其诗奇崛放纵，为江西诗派领袖，与苏东坡并列为“苏黄；书法尤为精绝，为“宋四家”，特别是草书成就，自成一体，成为北宋草书的扛鼎之人，史评“草圣不下颠张醉素”，等等，以至青史留名，传扬千秋。这是打压他的奸臣蔡京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吧！我尤其崇拜着黄庭坚的大草书。其草虽从二王、张旭、怀素、高闲中来，但至中老年时，已完全摆脱晋唐束缚，找到了“黄氏大草”的笔墨语言：以纵代敛，以散寓整，以欹带平，以锐兼钝，特别是结体造型的诡异神奇，筆法的玄妙空灵，用笔的谨严精准，与天地万物相通，进入到虚幻高深的境界之中。我以为，他的大草虽不以饮酒催发，但他一生颠波流离，饱览山川湖海，天地自然融汇于心，江山为助笔纵横，宽广视野任包容，才创作出极富变化的草书姿态。纵览黄庭坚的多件草书巨制，呈现出各自不同的美好意境。虽然他“长年荡桨，群丁拨棹”的点画特征，以及“枯蛇挂树”式的字形特点大体不变，而作品的意境却能因境不同而各显其貌，各生其韵。看得出，他在竭力地同前代草书大家拉开距离，并以其宽阔如海的胸襟气度，以纯静归一的禅心睿智，以娴熟纯粹的书法技艺，完成了黄书意境的塑造，成为黄体创造的经典个例。每每临写黄书，我都激动不已，但又因其个性风格强烈鲜明，不敢进入到他的草书“内核”之中。我只是在领悟黄书精神，在内在气象、魂魂上着力而已！如学黄像学黄，进去后出不来了，那就有违学黄书之初衷了！我拜在山谷墓前，感慨万千，“宗师一生，足够辉煌！为官忠信，为民德范，为子孝行，诗书双绝，孝友双全，那么多的荣耀，令世人敬仰！尤其是在书法上的成就，成为草书星空中为数不多的闪亮之星！本文由侯和平原创，欢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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