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出任永州安置到底上任没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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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《永州志?永州历史大事记》记载:

哲宗绍圣元年()著名史学家范祖禹安置永州。

哲宗绍圣四年()北宋名臣范纯仁被贬为武安军节度副史,永州安置。

哲宗元符三年()移苏轼于永州,赴永途中遇赦。其时苏辙亦移永州,未至,又改移岳州。.

徽宗崇宁三年()著名诗人黄庭坚内徙永州,未闻命而去世。先此,他赴宜州贬所,途经祁阳,作《书磨岩碑后诗》;至永州,逗留月余,存诗10多首。

徽宗崇宁五年()蔡京被谪居永州。

从上述历史记录来看,北宋哲宗、徽宗年间,被贬永州的文人政客颇多,其中文豪级别的苏轼、苏辙、黄庭坚赫然在列!不过滑稽的是:他们三人居然都没有到任,都在途中遇赦、改任或者去世。

图为元人绘制的苏轼画像

最近,笔者通过读史、读书以及浏览先贤们的诗文原作,发现“哲宗元符三年()移苏轼于永州,赴永途中遇赦”一条史事颇为存疑,故为之初步考证。笔者认为,苏轼并非“赴永途中遇赦”,而是在永州任职之后才“遇赦”。

以下进行初浅论证,旨在抛砖引玉。

一、据《宋史》记载苏轼出任过永州安置

据《宋史》记载:徽宗即位后,苏轼被调廉州安置、舒州团练副使、永州安置。元符三年四月(年)大赦,复任朝奉郎,北归途中,于建中靖国元年七月二十八日(年8月24日)卒于常州(今属江苏)。葬于汝州郏城县(今河南郏县),享年六十五岁。苏轼留下遗嘱葬汝州郏城县钧台乡上瑞里。次年,其子苏过遵嘱将父亲灵柩运至郏城县安葬。宋高宗即位后,追赠苏轼为太师,谥为“文忠”。

图为苏轼生平简介

而林语堂的《苏东坡传》关于苏轼的生平简介却是这样记录的:苏轼(~),字子瞻,号东坡居士,北宋眉山人。是著名的文学家,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。他学识渊博,多才多艺,在书法、绘画、诗词、散文各方面都有很高造诣。他的书法与蔡襄、黄庭坚、米芾合称“宋四家”;善画竹木怪石,其画论、书论也有卓见。他是北宋继欧阳修之后的文坛领袖,散文与欧阳修齐名;诗歌与黄庭坚齐名;他的词作气势磅礴,风格豪放,一改婉约之气,与南宋辛弃疾并称“苏辛”,共为豪放派词人。嘉祐二年()进士,任福昌县主簿、大理评事、签书凤翔府节度判官,召直史馆。神宗元丰二年()知湖州时,以讪谤系御史台狱,三年贬黄州团练使,筑室于东坡,自号东坡居士。后量移诸州。哲宗元祐元年()还朝,为中书舍人,翰林学士,知制诰。九年,又被劾奏讥斥先朝,远贬惠州、儋州,元符三年(),始被召北归,卒于常州。著有《东坡全集》一百十五卷,今存。

这里就存在着一个矛盾:《宋史》记载的徽宗即位后,苏轼被调廉州安置、舒州团练副使、永州安置等三个官衔,林语堂的《苏东坡传》中没有提及。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,即“元符三年(年)大赦,苏轼北归”。这里的关键点是:苏轼到底是从哪里动身北归的,是海南儋州还是湖南永州?笔者认为,应当是湖南永州!

我们不妨使用反证法。假使苏轼是从海南儋州动身北归的,那么又何来“徽宗即位后,苏轼被调廉州安置、舒州团练副使、永州安置”之说?假使苏轼是从海南儋州动身北归的,那么,苏轼于元符三年四月(年5月)遇赦,始被召北归,北归途中,于建中靖国元年七月二十八日(年8月24日)卒于常州(今属江苏),时间跨度长达一年零三个月。从海南到江苏,也不过公里,就算他每天走二十公里,三个多月也就到了常州,那么多出来的那一年他又去了哪里呢?显然,苏轼从海南动身北归之说不成立!

图为苏轼真迹“绝笔”之作

假使苏轼从湖南永州出发北归,那就顺理成章了。我们不妨来推理一下当时的大致情况:元符三年四月(年5月)大赦,苏轼复任朝奉郎,但此时他已经来到永州任职,永州灵秀的山水以及他所崇拜的柳文化使他为之心动,于是他就在永州这块风水宝地滞留了一年左右。大约在建中靖国元年五月(年6月),苏轼才从湖南永州动身北归,在北归途中,于年8月24日(农历七月二十八日)卒于常州。永州至常州公里,步行两个月到达,这才符合逻辑!

那么,他在永州的这段经历,史书上为何没有进行介绍,只是简略地列举了一个“永州安置”的官衔呢?因为根据北宋官制,“安置”一职专门为安置罢退的大臣而设,“不得签书公事”。光领俸禄不管事(与现在退居二线的官员大体相同),自然就没有政绩,没有政绩也就没有正史,这种情况史书上还能有个名录也算是不错了!

二、苏轼的手书《荔枝碑文》到底出自柳州还是永州并无确论

苏轼手书原刻《荔子碑》现存于广西柳州柳侯祠,为国家一级文物。

苏轼开创宋代崇尚个人意趣的一代书风,被誉为“宋四家”(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、蔡襄)之首。《荔子碑》堪称东坡书法造诣的代表之作,宋人朱熹推崇为“奇伟雄健”之作,而明人王世贞则评为东坡的“书中第一碑”。《荔子碑》以其首句“荔子丹兮蕉黄”而得名。全文是韩愈《柳州罗池庙碑》结尾的《迎享送神诗》。在韩文时隔两百多年后,苏轼书写了这段文字,而罗池庙刻碑,则是在南宋嘉定十年(年),距东坡书写时又有百余年之遥。可见,苏轼到底是在何时、何地书写荔枝碑文的,历史上并无确切记载!

《荔子碑》刻石后,以柳宗元事、韩愈文、苏轼书而享“三绝”之誉,名传遐迩。历代过往柳州的文人墨客莫不一睹为快。崇祯十年(年)六月,徐霞客在柳州的日记有“西过唐二贤祠,觅拓碑者家,市所拓苏子赡书韩辞二纸”之语。历代或取拓本以传观,或重刻于石以流传后世,可见人们对此碑的珍视。苏轼故里眉山三苏祠里收藏着两通“荔子碑”。眉山人称“荔子碑”为“柳州碑”,这并不能代表它的源出,只能说明眉山的“荔子碑”与柳州的“荔子碑”属于同一书法而已。

图为苏轼真迹《荔枝碑文》

柳宗元曾任司马的永州同样建有柳子庙,柳子庙里同样也有“荔子碑”。零陵柳子庙,始建于北宋仁宗至和三年(公元年)。南宋始兴十四年(公元年),清朝光绪三年(公元年)进行过重建。明万历二十四年(年),永州推官刘克勤以柳州罗池庙的原碑拓本刻石,置于庙中。顺治十六年(年),永州知府魏绍芳重刻。同治六年(年)廷桂任永州知府,又以酃湖人谭仲维“新得柳州拓本”,分刻四石,嵌于祠壁。此重刻碑现存于柳子庙正殿后墙壁,为湖南省级重点保护文物。零陵柳子庙坐落在永州潇水之西的柳子街上,始建于北宋仁宗至和三年(年),而柳州罗池庙(现改名为柳侯祠)则兴建于柳宗元病死柳州之后的第三年,即唐长庆元年(年),比零陵柳子庙足足早了两百多年。无论苏子赡书韩辞真迹在何处被发现,最终辗转流落到柳州罗池庙都是符合逻辑的。假如年,苏轼就任永州安置之时书写了《荔枝碑文》,但零陵柳子庙并无刻碑之举,后来他的书法作品辗转流落到了柳州,柳州罗池庙遂于南宋嘉定十年(年)刻碑,此时已是百余年之后,所以苏轼本人也并未见过“荔枝碑”。由此可见,苏轼的手书《荔枝碑文》到底出自柳州还是永州并无确切论据。

据考证,苏轼诗词中明确提到柳州一词的仅有《南乡子?用前韵赠田叔通家舞鬟》:

绣鞅玉钚游。灯晃帘疏笑却收。久立香车催欲上,还留。更且檀唇点杏油。

花遍六么球。面旋回风带雪流。春入腰肢金缕细,轻柔。种柳应须柳柳州。

而此词中的“柳州”并非指地名柳州,而是用典指代人名“柳柳州”,即柳宗元。所以说,这首词并不能说明苏轼去过柳州。既然苏轼没有去过柳州,怎么能够说明他的手书《荔枝碑文》源出柳州呢?相反,苏轼《荔枝碑文》源出永州的可能性更大!

下面,笔者对苏轼在永州的可能生活经历试以论证。

三、苏轼《次韵致政张朝奉仍招晚饮》一诗说明他曾经在永州生活过并见过何仙姑

《苏东坡全集》录有诗词作品两千多首,仅有《次韵致政张朝奉仍招晚饮》一首直接书有“永州”二字。苏轼在诗中写道:

扫白非黄精,轻身岂胡麻。怪君仁而寿,未觉生有涯。曾经丹化米,亲授枣如瓜。云蒸作雾楷,火灭噀雨巴。自此养铅鼎,无穷走河车。至今许玉斧,犹事萼绿华。(君曾见永州何仙姑得药饵之,人疑其以此寿也,故有丹化米、萼绿华之句,皆女仙事。)我本三生人,畴昔一念差。前生或草圣,习气馀惊蛇。儒臞谢赤松,佛缚惭丹霞。时时一篇出,扰扰四座哗。清诗得可惊,信美辞多夸。回车入官府,治具随贫家。萍齑与豆粥,亦可成咄嗟。(见《苏轼集?卷二十》)

图为苏轼作品截图

诗中的注释“君曾见永州何仙姑得药饵之,人疑其以此寿也,故有丹化米、萼绿华之句,皆女仙事”,应为古代编著者所加,大约是苏轼的亲友,因为批注者称苏轼为“君”,且用文言文。另一种说法是“注释入诗”,也就是说括号里的注解是苏轼自己加上去的,其中的“君”系指诗中的主人公“张朝奉”(大概是一个姓张的京官)。不管属于哪种说法,都证明了苏轼与何仙姑是同时代的人物,并且相距颇近,还有可能相互认识。

从注释的内容来看,苏轼曾经见过何仙姑采仙药之事(或者是他听说过张朝奉见过何仙姑采仙药之事),所以才写下这首诗篇。何仙姑是北宋年间永州民间女子,宋代文人多有记录,诸如欧阳修的《集古录跋尾》、魏泰的《东轩笔录》、曾敏行的《独醒杂志》等作品均载有其事迹。可见,苏轼曾经在永州生活过一段时期。

四、《潇湘竹石图》是苏轼在永州生活过的铁证

《潇湘竹石图》为国内苏轼作品孤本,纵28厘米,横.6厘米,为绢本,中国美术馆收藏。该图采用长卷式构图,展现了永州古城西郊潇、湘二水合流之处的苍茫景色。整幅画作以潇湘二水的交汇点为中心,远山烟水、风雨瘦竹,近水与云水、蹲石与远山、筱竹与烟树产生强烈对比,画面极富层次感,让人在窄窄画幅之内如阅千里江山,正所谓“尺幅千里”也!

图为苏轼绘画作品《潇湘竹石图》

苏轼画作传世珍品仅两幅而已,另一幅《枯木怪石图》已于抗战时期流入日本。可见,《潇湘竹石图》已经成为国内孤本,价值弥足珍贵!如果苏轼没有到过永州,他能凭空画出《潇湘竹石图》吗?如果苏轼没有在永州生活过一段较长的时间,而仅仅是一个过往旅客的话,他能够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留下如此珍贵的绘画巨作吗?

据《文史参考》记载:近千年来,《潇湘竹石图》辗转漂泊,流传至近代归原北洋军阀吴佩孚的秘书长白坚夫收藏。北洋军阀统治时期,白坚夫从北京风雨楼古玩店中买走了苏轼的两幅传世珍品:一是《枯木怪石图》;二是《潇湘竹石图》。前者是风雨楼主人从一个山东收藏者手中买来的,后者则是风雨楼的藏品。抗战时期,白坚夫把《枯木怪石图》卖给了日本人,《潇湘竹石图》则成为国内唯一的苏轼画作。年,白坚夫家人来北京为该幅作品找买家,时任《人民日报》社长的邓拓以写作《燕山夜话》所得的元稿费,加上变卖手中24幅古画的元,总共凑足元才买下了《潇湘竹石图》。邓拓购画后旁征博引写出《苏轼〈潇湘竹石图卷题跋〉》一文,与这幅画作的图片一同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。年春,国家文物局组织谢稚柳、启功、杨仁恺、刘九庵、徐邦达等文物专家对《潇湘竹石图》进行鉴定,专家们经过鉴定认定邓拓所保存并捐赠的《潇湘竹石图》确是苏轼真迹。

除了艺术上的非凡造诣,《潇湘竹石图》最难能可贵的是其流传有序的身世,画作上包含了元明的26家,共计多字的题跋,这些题跋有的叙事,有的赏析,有的仅是发表赞叹之情。近千年来,《潇湘竹石图》辗转保存至今,历代书画鉴赏家功不可没。当然,功劳最大的还是邓拓先生!

邓拓先生收藏了这幅《潇湘竹石图》之后,凡是可能和苏轼画作相关的东西,他都进行了认真研究。为准确判断画作的真伪,他还请来许多画家、书画鉴赏家一起研究和辨别。或许是因为树大招风的缘故,年秋天,中央某部发了个通报,通报说:“邓拓抢购争购倒卖国家文物字画,非法获利几千元。”随即,北京市委组成调查组查处此事,所幸很快就澄清了这场风波。年,邓拓请许麟庐帮忙从自己收藏的古画中精心选出包括《潇湘竹石图》在内的件佳品,经过仔细斟酌,小心盖上他的收藏印后,无偿捐献给了中国美术家协会。捐赠活动非常平静,没有仪式,甚至没有一纸证书。邓拓捐赠的这批藏画有手卷、有册页、有立轴、有中堂,均出自于名家手笔,包括徐文长、八大山人、沈石田、文征明、唐伯虎、仇十洲的作品,件件堪称无价之宝。呵呵,当时的领导干部多么无私呀!

笔者阐述以上文字的目的就是要说明邓拓所捐献的《潇湘竹石图》确实属于苏轼真迹,而苏轼所作的《潇湘竹石图》确实是零陵的萍洲景色,这幅作品又是与《清明上河图》齐名的中国古画巨作,非三天五天就能够完成的。由此可见,《潇湘竹石图》正是苏轼在永州生活过的铁证!

综上所述,苏轼并非“赴永途中遇赦”,而是在永州就任“安置”一职之后“遇赦”。不过,这个职位是个闲职,“不得签书公事”,也就是没有批阅文件的权力。正因为是个闲人,他才有时间书写《荔枝碑》,才有时间绘制《潇湘竹石图》!

图为苏轼与王朝云的生活意境图

总之,苏轼在永州大概生活了一年左右:元符三年四月(年5月)大赦,苏轼复任朝奉郎,但此时他已经来到永州任职,永州灵秀的山水以及他所崇拜的柳文化使他为之心动,而此时,他一生钟爱的三位女人王弗、王闰之、王朝云都相继去了天堂。青年丧妻、中年丧子、老年丧妾,加上政治上的长期失意,他已经对仕途心灰意冷,唯有钟情于山水才能抚平他心灵的创伤。于是,他就在永州这块风水宝地滞留了一年左右。期间,他书写了《荔枝碑文》,创作了《次韵致政张朝奉仍招晚饮》等诗篇,绘制了《潇湘竹石图》等国画。大约在建中靖国元年五月(年6月),苏轼才从湖南永州动身北归,在北归途中,于年8月24日(农历七月二十八日)卒于常州,享年65岁。

而这一天,正是他丧子十七周年的忌日!所谓父子连心,亦莫过如此耳!

以上只是笔者的一家之言,况且论述浅略自然成不了定论,欢迎广大同仁、专家学者予以指正!若能通过诗文、地方志之类的文件举例证明,在年5月至年5月这段时间里,苏轼的确在其他地方生活或者任职,笔者就信服;若只有反驳的观点,而又没有实际性的论据,那就不用理会笔者此文的观点了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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